浮屠君

我也是个放浪不羁的女人。
【媳妇儿:古里沫宝】

【国设】赏君不老春

 #私设如山,没文化拒绝撕逼。手中的坑彻底完结,终于没有牵挂了。坑了好久,算是企划文的一篇吧。

 

严三公子家中是京城里颇有名气的富商,严老爷喜爱字画,在古董方面也颇有研究,所以不少文人雅士偶尔都会来慕名拜会。好客豪爽的严老爷来者不拒,其中与他相交甚密的当属一位朝中的大人。那位大人常穿着一身暗色的九蟒五爪蟒袍拜访,而上面的仙鹤补子的绣工精致以至于令严三公子记忆犹为深刻。那时的严三公子不过五六岁,但他总对这位戴着暖帽的大人好奇。也许是因为大人年轻而俊秀的外表,也许是因为那位大人官帽下与他们不同的发型,更或者一向是正直仗义的父亲却只对大人格外的和善。

 

严三公子十分喜欢那位大人来拜访,他对那位大人最为深刻的印象约莫是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严三公子年岁更小一些,可他却清楚的记得那是在一个岁末,恰逢京城大雪,凛冽的寒风卷地似乎想要带走所有的生灵,冰凉的白雪洋洋洒洒连着落了好几日,压抑的城内鸦鹊无声、行人断魂,那是一片寂静的苍白。那位大人还是穿着那身官服,官帽压的低低的,他撑着一把素色纸伞迎着风雪走近他们。严三公子看见他的衣袍被风撩起,绑得松垮垮的辫子在他身后微微摆动,直到见到守在大门口等候的自己与父亲,他紧抿的嘴唇才松和些,神情也温和了许多。

 

“王大人。”严老爷迎了上去,作揖迎接王大人。

 

王大人唇瓣微张,从齿间缝隙中呵出一口暖气来,在严寒中化为一团白雾。他弯起眉眼,连忙劝道:“严先生何必如此?你我这样便是生疏了。”

 

严三公子见他眉眼低垂,黑色的睫羽颤动着如在花骨朵上停歇的蝴蝶。白皙的肌肤在风雪中冻得失了血色,看起来就如同和飞雪融为一体,就像是神话典籍中描述的某些美丽而又孤高的神明。也就是那一次,严三公子立刻就喜欢上了那位温和美丽的大人。

 

王大人和自己父亲似乎是旧友,他们俩仿佛就是从年少轻狂到始生银发时都存有共同的回忆。只是父亲看起来已经老了,王大人依旧青春如故。而那时父亲并没有多说什么,他那张生了褶皱的脸上满溢着笑意,往府内又走了一步然后招手邀请王大人进府。王大人点点头,他握住伞柄骨指分明的手这才麻利的收了伞,笑着慢慢地跟在他们身后。弯弯绕绕的长廊像是走不到尽头,严三公子偏着脑袋努力的瞧着这位好看的客人,明明那么近的距离,但却似乎是他们之间的隔着一道天堑。

 

飞雪连天,寒风侵袭起衣摆的边角,严三公子忍不住眯上眼睛。他却不知在数年后,又是一场苍白的飞雪洋洋洒洒落了遍地,那时他亦被风吹地睁不开眼,睁眼那刹那,他恍惚想起了过往的回忆与这现实重合的画面。那一刻严三公子才明白,他与王大人之间隔着岁月洪流的距离。

 

许是被风唤起回忆,亦或是被小公子盯的入神,王耀这时轻抬眉眼,目光落在严三公子身上,他低声向严老爷感叹道:“谨言,我看这小公子生的白净,瞧着怪可爱的。”

 

严老爷暼了王大人一眼,半是逗趣把严三公子拉到大人面前,无可奈何的说道:“这可是个小调皮鬼。行之,去,去跟大人玩儿去。”

 

严三公子怯生生的几步走到王大人面前,小心翼翼的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害羞的扯住了王大人的袖子。这似乎很讨大人喜欢,他一把把自己抱了起来,语调温和甜腻,熟稔的使用他哄孩子的那一套:“呀,原来你叫严行之,行之可是个好名字。以后我常常来找你和你爹爹玩儿好不好?”

 

当时年岁尚幼的严三公子哪会想到身居要位的王大人的辛苦,或者他会把自己家中牵扯进怎样的利益圈子里,仅仅是因为严三公子出于对美丽与温柔的欣赏,愉快的点了头。

 

严三公子对于王大人的好感积累于王大人温柔的笑、王大人的轻声细语还有王大人总喜欢带着好吃的东西来给他解馋。有王大人在时,严老爷总对小公子没有办法,这小家伙总会机灵的寻求大人的庇护。起初,严三公子总以为是自家父亲害怕大人的权势,而后才发现父亲只不过是自然而然的将就他罢了。

 

回想起来,那是在甲午战争前几年。

 

但那个时候,王大人似乎早已不堪重负,他常常拉着自家父亲的手忧愁的叹息。具体他们在说什么内容,与其说严三公子听不懂,不如说他根本记不太清楚。父亲不过是一介书生罢了,除了厉声抨击无作为,就只剩与王大人的一样忧愁的神情。

 

可每每王大人只要见了严三公子,王大人便立刻换了副模样,弯曲了眉眼,尽是温润的气度。他总爱“行之”、“严三公子”的叫唤严三公子,然后亲昵的把他抱在自己的怀里,嘘寒问暖一阵后目光便自然的飘向远方,嘴里喃喃着什么“前路坎坷”、“天下危矣”之类的。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的严三公子只体会到王大人忧虑的情绪,索性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胸膛,似乎这样能够慰籍他的心。

 

许多年后,严三公子对许多人都说过那样的话:“后来我才懂得,纵是王大人那样举世无双的人物,经此巨变也该是惶惶不安、心下茫然。只有那些泼皮无赖才会理所应当的认为,王大人对这百年之辱负有责任。王大人也是人啊,就算他智谋双全,也难料定前程。”

 

可惜他还小,他甚至一个安慰的拥抱都给不了他们的王大人。

 

家国还处于一种自欺的状态中,假装盛世太平,万国来朝的局面。虽然帝国之根基已经开始动荡,一波接着一波的浪潮时隐时现,但大多数人还沉迷在一片安逸中。所有人不知道新的危机是什么,会在何时来临。

 

在一片阴霾下出现的光彩,是在某天王大人忽然满脸喜悦的冲进了严府,兴高采烈的对着严老爷说了一阵后,目光便落到了严三公子身上。严老爷点点头,似乎是同意了王大人的话语,没过一会儿严三公子就看到一位像是东瀛人打扮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谨言,菊他对当下局势见解独特,与国//内诸多不同。他的话语,我们听后说不定多有益处。”王大人自来熟的邀请年轻人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他的语调带着些微的惆怅“要不是因为当下局势,我定当说‘故人久别重逢,当浮一大白’。”

 

“菊先生有何指教?”严老爷坐在主位上,偏着脑袋拱拱手。

 

菊先生面色不改,一只眉毛轻微上挑,似是不屑,但很快缓和了神色道:“当今天下,唯有一个‘变’字,固步自封实在是不可取。”

 

严老爷想这位东瀛来的客人实在是不客气,但碍于王大人的情面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几人商讨着心得,而一旁的严三公子自是不消停。他好奇的围着菊先生走了好几圈儿,时不时扯扯他的衣摆,仰着脑袋看看他的打扮。严三公子想,这位菊先生真不爱笑,头发打理的利落,耳边的碎发贴着侧脸,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眸有着不可窥探的隐秘。严三公子不喜欢他,但是王大人却待他还不错,至少王大人好长一段时间没有露出这样开心的神色了。

 

菊先生停留了一段时间,王大人和他时不时的会来拜访。他们品茶、饮酒、谈天说地,只不过王大人喜欢抱着严三公子和菊先生到处跑。严老爷知道王大人喜欢孩子,无可奈何的紧,菊先生也总一脸冷淡的盯着严三公子,仿佛这人格外碍眼。可大家终究还是因为一句王大人喜欢孩子,而罢了手。

 

自从那时起,只要当王大人一出现,教导自己的任务就从私塾先生手上到了王大人手上。可严老爷忽然觉得这样很好,至少,在他疲累的眼神中逐渐能够发现一点亮光,而菊先生就静静的坐在一旁,这世界就像是一滩静水从未被什么惊扰。

 

“严三公子,你可要知道,家国天下于你来说是有多重要?”王大人常笑着逗趣似的问他。

 

严三公子思索了一阵,用那双透亮的眼眸望着王大人脆生生的说道:“我当以匡扶天下为己任。”

 

或许是因为一个孩子说出这样的话让王大人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他微微倾身用力的抱住他:“好,我记住了,可别失约了。”

 

那时菊先生也是同样用那深邃的眼眸震惊的看着他,然后眯起了眼睛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只不过单纯年幼的严三公子感受到的是,这样的生活也不错,至少在父亲发怒时他又多了一个地方可以躲藏。

 

可没过几年,暂且的安宁,在到了举国哗然的那场战役中彻底打碎了。

 

严三公子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个场面,王先生满目赤红,在滂沱大雨中跌跌撞撞的进了严府。他苍白的脸色没有一丝血色,嘴唇乌紫且轻轻颤抖,他提着一把染着彻骨寒意的长剑,几乎是诅咒似的对严老爷说道:“谨言,我们谁也信不得了。”

 

严老爷扶着他摇晃的身子,抹开他那因雨水冲洗紧紧贴着脸的发丝,厉声呵斥道:“王耀!我们都该醒了!所有人都该醒了!”

 

王大人微微怔住,但立刻收了方才大悲的神色,他站在雨中微敛眉睫,直至雨停时他才方勾起一抹几乎算是决绝的笑容,他说道:“谨言,你敢同我一起赌一局吗?我们一起瞧瞧这大道到底该往何处走。”

 

严老爷最初不曾给王大人答复,只是吩咐下人备来换洗衣裳,煮了壶热酒,两人同坐于凉亭之中。忽的严老爷大笑一声,喜极而泣,一饮醇酒豪迈的唱道:“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

 

话音方落,两人又一同笑了起来。

 

虽说听闻战败一事,但看此情景,严三公子本以为一切都风平浪静了。只不过从此,他再也没有见过菊先生。

 

四方仍旧不安定,严三公子却已经长成了一位少年人。王大人仍旧时不时的会登门拜访,有时是他一个人,有时是他带着一位小丫鬟前来。严三公子发现王大人不见老,而自己却已经长大了许多。王大人已经不会再像过往那般亲昵,更不会想着法子来逗严三公子。在反复思虑后,严三公子终于下定决心想要等下一次王大人拜访时询问他两个问题。一个是关于天下,一个是关于他自己。

 

少年人自然是满腹热血,忧国忧民,企图以自身之力为天下之大业辅路。可是严三公子没有等到王大人的登门拜访,等到的却是几/国大//军闯入京城。起初严三公子不肯走,是严老爷命下人绑着他上了马车,一路远去。

 

严三公子吼道:“父亲,您不是答应了王大人要同他一起赌一局的吗?他都守着那偌大的宫城,你怎么可以言而无信,独自离开!”

 

“你以为有那匹夫之勇就是王耀所希望的吗?”严老爷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家孩子,“你大哥在南方经商,你与他去同住。好在你二哥留洋在外,不用受这波折。”

 

严三公子或许从未想过父亲是这般没有骨气之人,顿时像是信念破碎,心灰意冷。一路上,他没有一丝生气,就任由仆人把他们一路护送到了大哥身边。好在严家长公子手段高明,在南方早已有一片安身之所,所以他们一到便有了好住处,仿佛一切如常。

 

到了这时,严老爷把要死不活的严三公子交给了自己的大儿子,细声叮嘱了几句后便头也不回的进了为他安排的房间。第二日清晨,严三公子便听到了仆人说自家父亲提剑离去,独上京城的消息。许是担心自家弟弟又惹出事来,严长公子轻声劝导:“行之,父亲此举自有自己的打算,我们从始至终都知道你少年英雄豪气,只是当下若是鲁莽了,反而容易误事。”

 

温润的大公子又说道:“父亲嘱托你好好保管这东西,以后还需物归原主。”

 

严三公子垂下眼眸定睛一看,躺在兄长手上的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忽的严三公子仿佛是预见到了什么,再也憋不住压抑的情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岁月变迁,严三公子始终没有遇见自己的父亲,战事的局势却越发紧张。他听闻了许多消息,京城时好时坏,到了后来直接改朝换代翻了天。他曾远行想要找找王大人,可是兵荒马乱早已不见踪迹了。

 

再到后来,南方也不大稳定了,直至战火愈来愈烈,严三公子索性不听家中阻拦参了军,那时他的孩子也正是少年。

 

严三公子自然知道他们的对手有多么的残忍与狠厉,但说起对手他总会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位菊先生,再也没有出现过的菊先生。那位先生虽说冷漠,好歹也温柔的抚摸过自己的额头,也曾给过自己糖果,还同自己一起听王大人讲书。可就是这样一位先生,竟然和那些杀人如麻的人竟然是同胞。严三公子只觉得可怕,却又忽然格外想知道当年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他们从此分道扬镳。

 

当然,那些都是后话了。

 

在队伍里没有谁再叫他严三公子了,他听得最多的不过就是“老严”而已。这时严三公子方才惊觉,自己已经四十来岁了。原来距离幼时,已经过了那么久了。

 

一路走来,严三公子失去了太多太多。直至和平来临时,他都感到不可置信。他跟随着一路载歌载舞的队伍往家乡的方向走去,一路打听,一路走走停停,终于找到了他的兄长。在兄长的庇护下,妻儿一切都好,正是热血豪气的年岁,严三公子的孩子不但没有因为父亲的离去而气愤,而是更加崇敬了。自家父亲,可是抛却了富贵生活去了战场。而严三公子自己心里清楚,他不过是随了父亲的豪侠气概,一诺千金重罢了。

 

岁月弹指而过,和平的时光稍稍不注意,将近十年便过去了。严三公子身体状况愈下,他却像是丝毫不在意似的,没有告知入伍的儿子这个消息。看着他消瘦的脸,妻子不顾阻拦的让他进了医院。好在家族繁荣,兄弟姐妹和晚辈们常常探望,才不至于让他们的小家庭负担过于繁重。

 

春光明媚,严三公子躺在床上痴痴的望着窗外,仿佛记起了年少时的肆意快活和未尽心愿。快到晌午,想来送饭的晚辈也快到了,严三公子更是努力的收敛了自己悲伤的神色。直至门被轻轻推开,自家妻子和大哥同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严三公子正想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时,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让他立刻噤声。

 

“我来讨一样东西。”那人轻轻开口,声音就像无边的春风一样温柔,“你父亲说,他把那块玉佩交由你保管了。”

 

严三公子眨眨眼,仿佛面前的这个人是妖怪似的,他不明白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王大人却还是那个模样。只不过他哑着嗓子开口却问出了另一个问题:“我父亲呢?”

 

“当时我被围困宫城之内,心如死灰的想是这赌注定然输定了。是你父亲提着长剑,一身鲜血的冲到了我面前,厉声怒骂我没用。他说‘只是输了一局而已,推///翻了这一盘再来啊!’这之类的话,他说了很多很多,掐着我的手格外的痛。直至最后他笑中带泪,大吐一口鲜血说道‘王大人以性命为赌注,我辈岂敢苟且偷生?’后,我便知他已经到了灯尽油枯之时。”王大人穿着一身中山装,头发短了许多,眼神锐利了许多,看到这样温声软语的讲述过去时,严三公子仿佛觉得又看到了着装华贵的大人帽檐下那悲伤的神色。好在,现在他已经不再那么茫然,似是认清了什么道路,“我亲手安葬了他,他的话我也记着,就算后来被那些人从高高的龙椅上扯下来,我都没想要放弃过。”

 

王大人讲完,礼貌的将其他人请了出去,然后开始讲起他身份的故事来。到了话终时,他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补了一句:“谨言说你当年有问题想要问我?”

 

严三公子点点头,王耀的解释他并不感到惊奇,这些年来多多少少他能猜出一些线索来。他叹了一口气,颤巍巍的问道:“当年我想请教您,我该如何匡扶天下,亦想询问当年您与家父庭中共饮由悲转喜是何缘由。”

 

王大人听完,他笑了笑:“第一个问题,你已经做到了,现在根本不需要我再来解释。第二个问题,也是缘由你们这辈青年人,现在的安宁,就是当年我们预见的未来。”

 

严三公子听罢,轻咳了声,顷刻间他清楚的明了自己年少时候的疑问在未来的道路上被自己一个个用身体力行来回答了。

 

末了,严三公子又想起当初自己的疑惑,他悄声问了一句:“那么菊先生呢?他去了何处?”

 

王大人笑而不语:“若说是身份,他同我一样,当下应该是在日『啦啦』本了。”

 

“您有再见过他吗?”

 

“不曾了,他已经不是他了。”王先生摇摇头。而他的心底回想起的却是在南京街头被几个敌方士兵攻击的情景,那个时候自己已经奄奄一息像一具尸体。听阿尔弗雷德说,是本田菊将自己带到金陵女子学院,亲手把自己交到了阿尔弗雷德手上。本田菊那个时候太过于自傲,认为自己强大的无人可比,所以铁了心要王耀亲眼见证自己的覆灭。可是,后来王耀也想不通在那个时候,自己满脸泥污躺在地上的时候,本田菊是出于怎样的心态为自己小心翼翼的把脸上的污浊擦拭干净,并亲手送到安全区域的。

 

严三公子和王大人聊了很久,夕阳西下时他们才恍然感叹时光流逝的真快。严三公子侧身从一旁的抽屉里翻出一个精致的保险盒,他用小钥匙戳进锁孔,盒子立刻被打开了。

 

“除了参军时我把他藏在了家中,让夫人好生看管,平时我都将它带在身上。”

 

严三公子小心翼翼的把玉佩递给王大人,王大人满眼湿润忽的说了一句:“这是我与谨言结拜时互送的信物,只是有一次拜访时不慎落入你们家中,兜转这么多年,终于还是回到了我手上。”

 

王大人目光沉了沉,他瞥了一眼严三公子掷地有声的赞道:“你,很好。严家个个都是一诺千金重的人物。你们都很好。”

 

严三公子苦笑,他不知道王大人的诺是指自己保护玉佩,还是说当年要匡扶天下的那个诺。

 

他还是无奈的笑了笑,拱了拱手,对着即将离去的王大人说道:“王大人,一路保重。”

 

王耀也回礼道:“严三公子,身体康健。”

 

其实他们都知道,世间早无什么王大人和严三公子了,除了一诺千金重之外,留在他们俩人心间的不过是一首当年凉亭内豪迈唱尽,悲凉中来的词罢了。想来时光变迁,严三公子终于不用将他父亲与当时许多人的苦闷延续下去了。

 

『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推翘勇,矜豪纵。轻盖拥,联飞鞚,斗城东。轰饮酒垆,春色浮寒瓮,吸海垂虹。闲呼鹰嗾犬,白羽摘雕弓,狡穴俄空。乐匆匆。

 

似黄粱梦,辞丹凤;明月共,漾孤蓬。官冗从,怀倥偬;落尘笼,簿书丛。鹖弁如云众,供粗用,忽奇功。笳鼓动,渔阳弄,思悲翁。不请长缨,系取天骄种,剑吼西风。恨登山临水,手寄七弦桐,目送归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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